【新聞】 《2022年兩公約國家報告審查》 台灣真的都沒有酷刑了嗎？

（記者許智頡/台北報導）5月中旬台灣進行第三度國際兩公約的國際委員審查會議，現場開放民間團體每次提問只限2分鐘，但是卻給政府2個小時的發言時間，網友笑稱，人民與政府相差60倍之遙，政府與人民的發言權，落差懸殊；同時場外有許多人權團體不斷在陳抗，訴求自己應有的人權，形成場內政府宣揚人權政績，場外人民流汗力爭基本人權的強烈對比，相當諷刺。然而國際審查委員Manfred Nowak詢問國際酷刑公約施行法為何遲未入法進行討論？只見政府官員一再推諉、敷衍，甚至辯解、撒謊，搪塞態度令人訝異！官方說詞一再被國際審查專家打臉。

針對台灣酷刑罪延宕至今超過十年仍未立法，前聯合國反酷刑調查員Manfred Nowak很驚訝，因內政部表示，自2013年第一次兩公約國家報告審查後，國內就積極在推動酷刑國內法化，但2020年送交立法院審議後，因立法委員各黨團意見不同，所以法案至今還沒通過。然現今的執政黨立委席次佔絕大多數，要通過施行法立案，其實根本不是問題。

Manfred Nowak表示，2015年到2019年，針對法官或檢察官被提出申訴案件有1945件，由此可見，在台灣的確是存在酷刑的，他也質疑近2000件申訴，政府真的有去調查嗎？有多少被指控實施酷刑的人，真的有接受刑事司法體系的調查和審判？他也直指，從政府的回應發現，台灣警察與檢察官若被指控酷刑，最多就是懲戒警告，並沒有接受刑事的懲罰或調查。他表示，如果政府真的把酷刑視為一個獨立犯罪類型，檢警這樣的行為就不是輕罪，必須要有適當的處分，從政府提供的資料截至3月為止，約有420件申訴，三分之二案件竟都送去懲戒法庭，而不是刑事法庭，顯然政府沒有獨立的主管機關來調查或起訴酷刑罪。Manfred Nowak當場表示，他無法接受這些被指控酷刑的人，最後卻都全身而退，好像沒有事情發生一樣。

法務部代表則辯稱，台灣的酷刑罪只是名稱不同，像刑法第125條濫權追訴罪，或是監獄內部若有申訴的話，就會走申訴程序，若有人提告到地檢署，檢察官也會以刑事程序來調查有無酷刑行為。並舉例前兩年高雄監獄有管理員在獄中對人犯施以酷刑而致死，後來就有被判刑。

Manfred Nowak則打臉法務部，直言該管理員之所以被判刑，不是因為酷刑，而是因為傷害致死的殺人罪，其實就算犯人沒被打死，管理員還是應該依酷刑罪來被判刑跟懲罰。而Manfred Nowak表示，他最擔心的就是，台灣因為沒有法定獨立的酷刑罪，所以無法真正嚇止酷刑橫行，因此他強調，在台灣要打擊酷刑，一定要先讓酷刑罪確認成獨立的犯罪類型，而且有相對應的懲罰。

他舉例，就像很多國家有時候警察為了要取得嫌疑犯的自白，可能5～7天24小時拘禁嫌犯，但其實是不能無限期的拘禁，而有時警察為了要趕快取得證據，在拘禁的狀況下有時就會使用酷刑來取得自白，以致嫌犯死亡，他也當場詢問法務部，在台灣有沒有發生過嫌犯被逮捕拘禁了還在收集證據，或警方為了取得自白而使用酷刑的案例？

法務部回答，曾在1982年因此發生過王迎先命案，而那次因為偵查過程中有人死亡，所以法務部做了很多檢討與規範，直到目前為止，再也沒有發生在偵訊中讓人犯凌虐致死的案件。甚至表示，根據監獄行刑法第143條與羈押法規定，若在監獄或派出所有人死亡，一定要報請檢察官與警察驗屍，了解有無酷刑或不當的對待。

Manfred Nowak一直強調酷刑的重點是，不管是否致死，只要是被逮捕拘禁了還在收集證據，或在拘留場所遭不當對待的，都算是酷刑。民間團體指出，法務部上述的說法，可以說是避重就輕。2020年才發生的919竹北事件，其實就是很典型的警方酷刑對待，明顯打臉法務部的謊言。該事件受害者是一位60歲婦人，事發前僅在街頭舉牌倡議法稅改革，就被近十個警察包圍，強行帶回派出所，並違法偵訊超過6小時，漏夜移送地檢署，而且事後偵訊筆錄時間曝光，發現警方就是先抓人，再偵訊蒐證，完全符合Manfred Nowak所說的常見酷刑手法。而這位婦人也因一連串警方與檢察官的不當酷刑對待，過度驚嚇，甚至長時間未進食，直到凌晨1點步出地檢署後，隨即昏倒送醫住院，被診斷為急性壓力症候群，身心嚴重創傷至今仍無法痊癒。

Manfred Nowak更直指，檢察官是隸屬於政府法務部且非獨立的機構，再說若是警察被控酷刑，卻由其他警察進行調查，這樣也是行不通的，所以才需要一個獨立的調查起訴的機關進行偵查，這就是為什麼台灣目前很多警察或檢察官的酷刑並沒有被偵查，因為調查的過程並不公正。

法務部卻回應，台灣檢察官有獨佔權，所有的案件都須由檢察官指揮辦案，有相當高的司法獨立性，超出黨派以外，可維護憲法及法律保護之公共利益，可以公正超然行政執行檢察職務。
Manfred Nowak委員表示，若由檢察官來調查檢察官的話，其實是很難獨立中立的。另外臺灣財經刑法研究學會代表也向委員陳述太極門冤案的問題，表示上萬個太極門弟子超過25年遭人權迫害，至今仍無法平反。而對照Manfred Nowak委員開宗明義闡述的酷刑定義，表示酷刑是指「在他人身上導致痛苦或者是磨難，不管是心理或者身體上的痛苦，而且是有特定的目的」，太極門師徒長年遭受一連串官員違法亂紀迫害人權，先由檢察官違法構陷，國稅局再違法課稅，加上行政執行署非法強行拍賣其修行土地，目的就是為了瓦解太極門，一連串的人權迫害導致太極門師徒上萬人超過1/4世紀長期身心靈的折磨與痛楚，至今仍未能弭平，其所遭受的國家公器人權傷害，可謂完全符合酷刑定義，倘若這不是酷刑？甚麼是酷刑？